江城刚刚结束一场初雪，消解了满目缤纷，留下一片毛茸茸的白。
“二十五平方”咖啡店门口挂着的营业牌子微微泛潮，苏槿闻瞥了眼玻璃窗外，在心里默默盘算今天的客流量。
她埋头小抿一口拿铁，热气瞬间向她脸庞罩来，在鼻尖结成细微水珠。
风铃声终于响起，她急忙放下杯子，扬起个温煦的招牌笑容：“欢迎光临小店，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进门的小哥驻足饮品单前，犹豫地蹙起眉头。
“这款鲜橙肉桂拿铁是最近推出的新品，口感清爽独特，很适合冬天，可以尝试一下。如果喜欢喝冰可以选择风味冷萃，我个人喜欢花果调的，不怕苦的话也可以尝试美式。”苏槿闻对自己的配方很有自信，见他为难，主动推荐道。
小哥应了声，随意抬眼看去，却有一瞬的怔住。
面前少女嘴角挂着抹灵动笑意，鼻头微微泛红，淡粉色毛衣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简单的侧麻花辫自然垂在肩膀，几乎不带一点攻击性，被她静静注视着甚至有种全世界都对不起她的莫名歉疚。
他整个人突然就变得促狭起来，说话都结巴：“那，那我就点一杯你推荐那个鲜橙肉桂。”
“这几个也帮我装起来吧。”他又在柜台里挑了几个贝果，补充道。
离开时，他争分夺秒地多瞥了几眼苏槿闻，才恋恋不舍地将门关上，盯着自己手里的三个纸袋发愣。
他一开始不是只想买杯喝的解渴吗？
苏槿闻换了张经典爵士乐合辑，舒缓旋律随着黑胶唱片机的转动钻入耳中，以至于她都没听到再次响起的风铃声和愈发近的脚步。
“欢迎光...”她在转身那一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扬起笑容，却在看清来者后将剩下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房东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扫上一圈咖啡店里的陈设，似是在斟酌如何开口，苏槿闻忐忑跟在她身后，手指抠紧。
半晌，她终于无奈摊手：“槿闻，这个季度的店面房租该交了，每月7000，算下来一共是21000元。”
“不是6000吗，怎么又涨了1000？”
“唉，这附近前段时间不是开了家规模还可以的商场嘛，连带着周围一片地段的价格都涨了，我这还是照顾你的友情价呢。”
苏槿闻盯着银行卡余额，咬紧嘴唇。
房东看她这副模样，轻叹一声：“我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现在咖啡行业不景气，竞争还激烈，你看看这一片都倒了多少家了，如今你怕是也...”
她话音一顿，瞥了眼柜台上只有个位数的几张小票，意思不言而喻。
苏槿闻低头闷闷应了声。
“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房租我可以再给你宽限两天，下周之前必须要交给我。”
“谢谢姐。”苏槿闻感激地送房东离开。
人走后，她仰面瘫在懒人椅上，既烦躁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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