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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严谨猛地举盏一摔，茶盏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鹅黄色茶汤与碎瓷片一道飞溅而起。
“严谨。孟夏的这条命都是我救回来的，你若是这么害怕，那就我去求那个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他去药王谷！”……
冬歌在门口偷听到这里，吓得眼泪哗哗的，也顾不上别的，扭头就跑。
*
冬歌说完又哭了许久，哭得抽抽搭搭的。
苏娴给她递了手帕，想安慰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什么都没说。
冬歌毕竟还小，哭得累了，也就睡着了。
苏娴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冬歌读书习字、记性又尤其好，她转述的她爹与沈大夫所说的话，应当相差无几。
但，倘若真如她所说的那样，问题就不仅仅是孟夏打小身子不好、时日无多这么简单了。这分明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一切。
她斗胆猜测，幕后那个人，是以孟夏为质要挟于十九叔，所谓在外治病，不过是在某个幕后之人指定的地方软禁罢了。
而十九叔的软肋，就是孟夏、冬歌，还有府里面这些或伤或残，单独出去无法正常维持生计的人。
那幕后之人，会是谁呢？还能是谁呢？
苏娴心中沉甸甸的，仿佛压了块大石头。……
第二日一早，冬歌死活不肯去私塾了，说是哥哥难得回来，她就是不要去私塾，她就是要跟严孟夏玩儿。
严谨自然不肯，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说道：“冬歌，别闹。你去私塾回来，哥哥还在家。今日中午回来吃饭就是了。”
“我不，我不要去！”冬歌的态度极其坚决，说着话一把就抱住了旁边的她哥孟夏。
“严冬歌，你究竟是在闹什么？”
“爹，我说不去就不去！”
冬歌粗着嗓子，梗着脖子理直气壮。
“冬歌，你……”
“爹，我都说我不去了……呜呜……”
严谨这刚一开口，倔强的冬歌就失控地抱住孟夏哇哇大哭。
孟夏显然没料到她会哭，一下就傻了，严谨也顿时慌了手脚，“冬儿，你……你先起来，好端端的哭什么？”
“我不要，我不去……你们不要分开我跟严孟夏！”冬歌死死抱住孟夏，每一个字都是哭着说出来的。
严谨伸出去想拉开她的手，迟疑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见到这一幕，一旁的苏娴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苏娴上前两步，鼓足勇气对严谨说道：“……将军，冬歌毕竟还小，他们小兄妹好长时间没见了，孟夏不是过几日便又要走了么，就让他们在一起多玩两天吧。”
这大抵是苏娴入府以来，头一次同严谨说话时，不那么畏畏缩缩躲躲闪闪的。
严谨顿了顿，看了苏娴一眼，没有反驳。
“好。”严谨沉吟了片刻，说道。
“月姐姐也不许走！”冬歌哭着又拉住了苏娴的胳膊。
苏娴一时好笑，柔声相询道，“那我去私塾跟先生说一声再回来，可好？”
“不行。你也不许去。”冬歌哭得抽抽搭搭，眼泪在眼里打转，说掉就掉了。
苏娴也没办法了，转头看了看严谨，征求他的意见。
严谨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吩咐二虎道，“二虎，你去一趟私塾，跟徐先生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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