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蹲在路灯杆子底下搓了搓冻僵的手，a君给的名单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
他拇指蘸着唾沫星子，把三家药厂的批文翻得跟算命先生看黄历似的，纸角都卷起了毛边。
天刚蒙蒙亮，这人就踩着露水冲到城西制药厂，抬脚"咣当"踹开锈成橘皮的大门，惊得看门老头把搪瓷缸里的茶水泼了一裤裆。
"信我这次，赔了把我押给你！"弗朗把合作方案拍在厂长掉漆的办公桌上，震得钢笔滚进裂缝里。
弗朗这次面对的是货真价实的药品信心百倍。
这回他亲自盯着流水线给正儿八经的降压药换包装，亲手把鎏金烫花的包装盒怼到质检员眼皮底下："瞅清楚，铝箔封口比原先就多一毛成本！"
最绝的是他专挑穷县城铺货，夹着公文包跨进药店就拍胸脯："您先卖货后结账，只要腾个黄金柜台摆咱的广告立牌。"
弗朗拿出两米高的广告立牌，"唰啦"抖开，"这玩意儿往门口一戳，保管大姨大妈挤破头！"
按弗朗要求，降压药摆在货架上硬是比同类药高半头。
县城电视台广告部主任攥着弗朗现场刷的银行卡，心里乐开了花，平时接个化肥广告都算大单，这穷地方哪见过三十秒广告连播半月的阵仗。
卡车载着新包装的"百灵降压灵"窜进山区县城时，当晚二十个县台同时蹦出穿白大褂的"专家"，背后蓝屏闪着雪花点，"三个疗程见效"用语说的振振有词。
不到半个月，药架子就跟被蝗虫啃过似的干净。
最绝的是门口蹬三轮的老汉，边看店外液晶屏重播广告，边把药盒往裤兜里塞。
催货电话把药厂总机小姐嗓子都喊哑了。
弗朗蹲在仓库冰冷的水泥地上，嘴里啃着已经凉透的三明治。他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听着门外拉货卡车排队时发出的刺耳喇叭声，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笑容甚至让他的后槽牙都闪烁着鎏金包装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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