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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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在下午天黑之前来过一趟。

与她同行的，还有霍格沃兹的校长邓布利多以及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成员马修·亚克斯利。

“威森加摩的成员希望亚克斯利先生一起过来宣布判决成果。”

珍妮在介绍这位“大人物”时，笑容有些勉强。

马修·亚克斯利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的脸颊上带着情绪上涌的通红，似乎刚跟谁吵过架。他脱帽致意，尽量做到礼数周全，只是开口说话时，语气里还带着没压下去的火气：“日安，斯拉格霍恩先生。”

斯图亚特把手背在身后，看着他做出乖巧的模样，“下午好，我听父亲提起过您，先生。”

“当然，在霍格沃兹时，承蒙他的关照。”

马修一点也不介意斯图亚特跟他套关系，因为他们确实是有关联。

他比雷蒙德低几届，却同样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好钻营的斯莱特林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人际关系，更不用说那时候霍拉斯的【鼻涕虫俱乐部】还是如日中天之时。能混出头的霍格沃兹毕业生在校时无一例外都得到过【鼻涕虫俱乐部】带来的好处，这是不争的事实。有了这层原因，大家又都是纯血，在毕业后还同样在魔法部工，马修就和雷蒙德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斯图亚特之前住院的时候他还去看望过，只不过那时斯图亚特还在昏迷。

至于后来没人跟斯图亚特提过这件事的原因……

当然是珍妮隐瞒了。

从那时对待斯内普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人情世故方面欠缺的珍妮显然对斯莱特林的人很看不上眼。她就算认可其人的才华，可也别想让她在其他方面说什么好话。

马修也看不上这个死板不知变通的拉文克劳，他用言语攻击珍妮时不留半点同校情面，“说正事。斯拉格霍恩先生，鄙人在此代表威森加摩很高兴的通知您，因为伯内特夫人的失职，她不再有资格担任您的临时监护人一职，您可以解脱了。”

觉得自己被冒犯到的珍妮很不爽的瞪了马修一眼，“你这样未免也太没风度了，亚克斯利。”

马修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姿势挑了挑眉，“我只是实话实说，您有什么不满的，大可以向相关部门投诉，不过我想应该没人会搭理你。”

似乎任何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都熟练掌握有让讨厌他的人更烦他的技能。

“这太让人难过了，”斯图亚特没有配合马修，而是真情实意的流露出遗憾，“珍妮她其实很好，而且我一直认为那是一个意外。”

“你真是太好心了，孩子。”

马修的情绪或许有些不稳定，可他对待斯图亚特的态度却是相当的温和，“当然，如果您愿意，可以让她继续担任你的家庭教师，不过监护人就算了吧。你家里还有其他的亲戚吗？”

“除了我的伯公霍拉斯……”斯图亚特故思考后继续说：“据我所知，我的外祖父母都已经不在，远在法国的莫罗家大概还有一位我的表舅，可是我不想去法国。”

马修也不希望斯图亚特去法国，“我和你想的一样，孩子，斯拉格霍恩只能属于英国。”

“所以我只能在放假的时候去拜访他，您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莫罗家至今没有来人，斯图亚特觉得可能在他们心里的亲缘关系没有那么重要吧。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自然而然的把目光放到了邓布利多身上：“我父亲去世前将我托付给了凤凰社。邓布利多院长想要怎么安排我呢？”

一直观察着他的邓布利多微微一笑：“事实上，我给你选了一位新的监护人。你知道波莫娜·斯普劳特女士吗？”

马修冷笑一声，但没人搭理。

斯图亚特点头，“当然，她是霍格沃兹的草药学教授，也是赫奇帕奇学院的院长——我妈妈提到过。”

邓布利多朝他眨了眨眼：“她是个仁慈乐观的人。她的知识十分渊博，在草药学界无人能及，同时她还跟你的伯公是非常好的朋友。”

斯图亚特立马露出笑容：“我想我会喜欢她的，先生。她今天为什么没来呢？”

邓布利多如实回答：“她为此觉得抱歉，因为她种植的魔鬼网出了点问题，她得留在药棚中盯着它们。不过你放心，我做出这个决定之前肯定询问了她的意见，她说她非常愿意肩负起监督你快乐成长的责任，她最迟下周就能来见你。”

斯图亚特松了口气。他看着这三个大人做出天真的保证：“非常感谢你们的关心，我保证我会很听话的。”

“哦，亲爱的，”珍妮过来拿脸颊贴了贴他的额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今天的药有按时吃吗？”

斯图亚特点头，“是的，而且我感觉好像好一些了。”

“那真是太好了。明天斯内普说会来给你检查一下——知道斯内普吗？就是在霍格沃兹接任了你伯公职位的那个。”

“我只听说他很年轻。”

斯图亚特不会把自己在报纸上看到他近期被审判的事说出来的。

马修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伯内特，我认为你该时刻将巫师界有名的人和事告知于斯拉格霍恩。他可是一个纯血，生来就立于他人高处的他怎么能不清楚这些消息？显然你在这方面做得还不够好。他要是有了朋友，会被笑话的。”

珍妮冷眼待他：“我不觉得一个孩子不清楚这些消息有什么能值得被笑话的。”

马修嘲讽：“看不出来，原来你还像小姑娘一样天真的坚持【快乐教育】？”

“好了，到底为止吧，时间差不多了，我想你们不会要留在这里吃晚饭吧？我们也该离开了。”

邓布利多打断他们幼稚的交锋，再度朝斯图亚特露出一个笑容：“祝你愉快。”

斯图亚特立马朝他点头，“多谢您，先生。”

珍妮看着他开门，“哦”了一声，跟在他的后面出去，“我送你。”

马修戴上帽子，转身时再度朝他致意，“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斯图亚特不知道他的善意含有多少真心，就没怎么在意。

他等到三人都出门后，一直挺直的背突然垮了下来。

“邓布利多刚才一直在看我，你说他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他的表情变得既冷淡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