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平林顾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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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毒性以可怖的速度蔓延，一身真气只能遏制毒气保命，辛忌不得已撤功，瞳画坠地。辛忌跌坐在地上，自知情况不妙：“原来你们串通好了，是故意做给我看，剑阵也是假的！”

“非也，我确实破了他的剑阵。”

段轻名道。

辛忌满头雾水：“那……”

顾平林站起身，拂去尘土：“我原本就没想用剑阵对付你。”

段轻名负手踱到他身旁站定，含笑道：“我们一致认为，这座灵心观的地势布不了大剑阵。”

顾平林道：“小阵未必能对付你。”

段轻名道：“还是用毒更合适。”

“你们！”

辛忌被气得一口真气险些散掉，毒性再往心脉逼近一寸，吓得他慌忙冷静下来，右手悄悄地从袖缝里摸出根银针。封穴制毒，只要暂时压制住毒性，凭自己的修为宰这两个小子不在话下。辛忌一边摸索着刺穴，一边说话拖延时间：“《炼神九章》在老夫身上，此事并未外泄，你们如何知晓？”

“这个问题……”段轻名侧身，饶有兴味地道，“要请顾师弟解释了。”

顾平林面不改色：“简单，卜术。”

卜术哪有这么准的，当老夫是三岁小儿呢！辛忌暗骂，不过他此刻别有居心，也不在意顾平林明目张胆地胡说了：“两位真对《炼神九章》感兴趣，一同修炼无妨，何必如此。”

顾平林过去捡起瞳画：“我们有兴趣，为何要与你分享？”

唯恐他起杀心，辛忌忙道：“老朽不才，勉强入了外丹境，留一条命为两位效力，岂不比他们好使唤？”

顾平林道：“你炼瞳画害人无数，我岂能留你性命？”

辛忌闻言冷笑：“话虽如此，但修界弱肉强食，纵是那飞升的百川老祖，不也杀过人？比起他们，老夫手上这几条命又算什么？”

他转向段轻名：“就算看在老朽方才有心放过你，你也该网开一面，留我一命。”

“此话有理，”段轻名道，“但你已到化气八重，委实令人不放心，或许解毒之后，你就要杀我们了。”

他看似顾虑，态度却有松动。辛忌听出味道来，识趣地问：“你想怎样？”

顾平林道：“交出一缕本魂。”

本魂乃是修者命魂，若真的交出来，等同是将性命交给他人，生死只在他人一念之间，取回的机会极其渺茫。辛忌闻言微嗤，他趁着说话的工夫已经封住三个大穴，眼看即将大功告成，便故意做出为难之色，支吾着拖延时间：“这……”

顾平林召出顾影剑横在他颈间。

看出此人言行果决，辛忌额头青筋直冒，慌道：“慢着，老朽答应便是！”

“早该如此，”段轻名笑着示意顾平林收剑，略略俯身，重重地拍辛忌的肩膀，“我知你不甘，但蝼蚁尚且偷生，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甚好，甚好！”

两个“甚好”，拍得辛忌手一抖，最后那针直接刺偏，偏的位置也巧，正好将前三个封住的穴冲开。

“你！”

辛忌功亏一篑，差点喷血。

段轻名奇怪：“咦，你不满意？”

天亡我也！辛忌面容扭曲，咬牙切齿：“没有。”

“你脸色不太好，”段轻名叹了口气，“事不宜迟，还是快快剥出本魂让我解毒吧，否则毒性攻入心脉，你这身修为也保不住。”

辛忌迟迟不语，还想拖延时间重来。

顾平林道：“他不答应。”

“他会答应。”

“你很有把握？”

“十分的把握，”段轻名笑道，“纵然用银针封穴，他也撑不过半个时辰。”

听到这里，辛忌便知今日彻底栽了，这才认真谈条件：“老朽实是有心效命，但两位至少也要给老夫留一条路，像那般永无出头之日，教老夫如何甘心出力？”

段轻名道：“我大成之日，放你自由。”

等你大成，不知等到哪年哪月了！辛忌差点背过气：“你……只怕老夫活不到那一日。”

段轻名道：“那就丹神境？”

他娘的也差不多！辛忌强忍着没骂出来，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性命落在别人手里，委实没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他衡量片刻，见两人再无让步之意，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颓然丢开银针：“罢罢罢，老夫认栽！”

一缕本魂被艰难地抽离，附在魂石上。

顾平林接在手里看看，验证无误，递给段轻名。

段轻名收起魂石，将几粒丹药丢给脸色苍白的辛忌：“早晚各一粒，服完可解。”

事成定局，辛忌唯有接过解药吞了，自我安慰，这小子资质奇佳，入丹神境几乎是必然，至少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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