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祝枝不满得嘟囔，“老师，你也觉得我是小黑妞吗？黑就黑呗，我又不在意。”
话虽如此，小朋友的自尊心还是让她握紧了袖口，眼里流露出一丝难过。
教导主任没有急着安慰她，而是继续她的故事。
“这位后来的出海渔民急忙争辩自己是因为暴风雨误入深海，九死一生中取得的黑珍珠，这绝对不是什么染色工艺，但是当时没有一个人信他，出海渔民无奈只好放弃了献上珠宝的主意回到家中，谁知又过了一年，市场上出现了更多的黑珍珠饰品，这独一无二的颜色瞬间得到了市场的喜爱。”
小祝枝愣了一下。
“王后看了后十分喜欢，国王于是下令重重赏赐卖黑珍珠的人，而受到赏赐的赫然就是那位招到质疑，沉默一年的出海渔民。原来他回家告诉了兄弟们准确的海域和获取方法，从此黑珍珠不再只有唯一的一颗，虽然数量依旧稀少，却十分有力得证明了世上不是只有白珍珠的存在，黑珍珠是更加稀少和珍贵的美丽。”
小祝枝问，“黑色也是一种珍贵的美丽？”
教导主任颔首，“是的祝枝同学，不光如此，我还看见那次家长会你爸爸气喘吁吁向班主任道歉的样子，他肯定不是像那群兔崽子们说的不爱你，因为就像珍珠一样，不管黑或白，不管稀少或繁多，你都是时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不要再伤心了。”
九岁的小祝枝懵懂得望着老师给的黑珍珠发圈，就像三十岁的祝枝看着项链中的黑珍珠笑着回忆着这段温暖的小事一样。
忽然觉得年少时光里晦暗早已散去，想起的早已是那些温暖的人和事。
如今，被同学们暗地称为灭绝师太的教导主任早已桃李天下，儿孙满堂，前两年更是移民风景宜人的加州生活，祝枝长大后，在每年教师节都会去看她，直到老师宣布移民退休了才结束。
而这不只是严厉的主任做的第一件贴心事了，有太多不知名的学生常去看她。
有人金玉在外败絮其中，也有人看着冷淡，却是蛇口佛心。
————
如今祝家亲戚稀少，龙女士那边更是除了外婆没有什么好往来的，所以今年这个年，祝枝就陪妈妈在一起，过得平淡而又温馨。
与去年不同的是，今年安冉要留在京市暖新房，初二再回老家，龙女士听到这个说法后，主动将母女除夕的年夜饭提前，好歹让安冉能有人陪伴，不一个人吃年夜饭，安冉当天的眼神很感动。
北漂多年，好友多年，她早已把祝枝当姐妹看了，更别说还有个待她不错的好友妈妈。
热闹最长不过两三天，年初二之后，龙女士便开始自得其乐得去泡汤泉，祝枝也被拉过去，说冬天泡一泡不光美滋滋，而且还对皮肤和血管好，这换谁，谁也拒绝不了啊。
但祝枝还记得龙女士的恶魔嘱托，要多学习些制片方面的知识，让你一方面对作品硬气，另一方面对投资方也从容。
这活可累坏人了。
因为如果把一部影视作品看做一家公司的话，那出品人投资方就是占大股份的董事长，制片人则是兢兢业业的总经理除了出钱啥事都得抓，导演和演员则像是公司的销冠组主管和核心团队骨干，其他场务则是辅助部门主管，用打工人的逻辑来看，也知道这个“总经理”不好做啊。
同理，制片人确实事情太多了，从剧本策划、剧组建立、资金把控、进度管理到电影发行，宣发营销等环节都有参与的身影，就像老板一样，你可以不做精通某个环节的人才，但你一定要成为面面俱到的通才，才能更好地了把控整个作品项目。
祝枝得承认，了解以后真的梦回职场的残酷了。
她在大学实习近三年后，又在龙女士手下待过两年，这五年时间对金融行业的立项考察评估投资已有了部分的了解，这份职业通用的公式她还是会套的，那就是不懂的就多问对方几次。
就像当年一样，只是评估投资项目而已，又不是具体从业那个行业，自然不如业内人精深，但有些核心问题，比如时间节点，有没有更好的优化意见？除了现有的方案一，你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案二？这个项目你觉得哪里可能有风险，具体的改善建议是？
多问几次答案自然会浮现，况且一年多的时间她也进了五次组了，亲眼见到了不少制片人的工作模式，他们做事风格不一，有的圆滑有的严苛，但都是为了更好地平衡作品的商业与艺术能力。
从这一方面来说，龙女士让她可以往这方向多学学，绝对百利无一害。
再加上读了几本小余做这行的同学推荐的书籍，对理论知识也有所了解了，可谓是开卷有益，在龙女士不经意提出几个问题，祝枝的回答让她微微点头后，龙女士宣布，年后带她去见几个投资的剧组。
这表明祝枝可以先作为助理，跟着投资大佬去现场实看一下，让知识和理论相结合，这当然是件好事了，正好她年后要等考研结果准备面试之类，没办法用大块的时间进组创作，跟着龙女士碎片化时间游学绝对是种值得的体验。
母女俩三言两语把年后的安排定下来后，又到了闲话日常的时间，龙女士不经意得开口道，“什么时候带小李过来正式拜访？我好约他下次见亲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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