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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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方家
李夫郎应了儿子的声音让他继续写，带着林小星去了东边的一个房间，房间里有床，床上的被褥看着还挺新的，应该刚使用没多久。屋内摆放一张旧桌子，四个板凳，还有一个木盆，里面放着干净的布巾。
“灶房里有热水。”陈夫郎说道。
看对方有些局促，林小星便主动问可不可以给准备饭食。李夫郎忙说可以，晚食可以做面条还可以炒菜，不过这个时节的菜大多数都是泡发的干菜，还有菘菜芦菔。
林小星倒是不在乎，问了价格便要了一碗素面，一碗菘菜炒鸡蛋。李夫郎听后高兴的应下来，赶紧去厨房准备了。
屋里有些黑，林小星将油灯点亮，带着弟弟去灶房打水洗漱。灶房里李夫郎正准备着面条，见他进来，给他指了指放热水的地方。
两人先是洗了手脸，林小星将水倒掉，又去舀了一盆和弟弟泡了脚，两人的脚看着都有点肿，但比昨天好多了。
刚收拾好李夫郎就把晚食送过来了，面条量很足，里面放的是干豆角，炒鸡蛋量也不少，看起来油汪汪的。林小星对李夫郎说了感谢，对方拘谨的摆摆手让他们赶紧吃，吃完碗筷放在厨房里就可以，不用他们洗。
这一晚是穿越后睡得最好的一晚，因为第二日中午就能到康县，所以他们商量的是第二日辰时三刻出发，不用起的太早。
第二日阳光照进房间，这里是没有窗帘的，房间里逐渐亮了起来，林小星听到外面轻轻的敲门声，是李夫郎过来叫他们起床的的。
林小星应了一声。
起来穿好衣服去灶房里打水洗嗽，看到院子里李夫郎的儿子正在背三字经，村里也渐渐热闹起来。早食李夫郎熬了白米粥，林小星要了两碗，把昨天剩的两个煮鸡蛋剥开放进去，吃过后又给林小航怀里揣了两颗糖。
一晚住宿费二十文，素面三文，鸡蛋炒青菜五文钱，加上今日的两碗白米粥，一共花了三十二文钱，林小星从钱袋里数出铜板给李夫郎。
李夫郎接过铜板，仔细的数过一遍，很高兴的把他们送出大门口。
“三字经，哥哥。”林小航抬起头看着哥哥说道。
“对，是三字经。”林小星回道，吃过早饭李夫郎的儿子又继续念三字经：“我们小航真厉害，都还记得。”
林小航露出个小小的笑容，随后有些担忧的问道：“哥哥，外祖母会喜欢我们么？”
这话林小星没有直接回答，他觉得原身的外祖母应该不太会欢迎一无分文的他们。原身只小的时候去过康县几次，后来有一次路上病着了，把原身父母吓得不清，那一次后就都是父母亲单独过去了。但路途遥远一年也就走那么一次，这几年因为战乱，已经接近五年没来往过了。
原身的爷奶是很疼爱兄弟两个的，林小星怕弟弟到时候有落差再受打击，便简单的解释安慰道：
“等我们见到就知道了，但如果外祖母不喜欢咱们也很正常，我们都没一起生活过对不对？以后相处久了自然会喜欢的，咱们小航这么可爱懂事。”
这日中午他们就抵达了康县，林小星和牧归他们不打算进城，准备直接雇牛车往村里赶。于婶子只好将自家的地址说给他们，让林小星好好记住，林小星认真记下了。在两人告别的时候，牧归他们去城门口雇到一辆牛车，几人便上车和于婶子一家告别。
上河村和下河村离县城大约一个半时辰的路程，到村里应该正好是做晚食的时候，牧归几个男子坐在前面，林小星带着弟弟面朝后，可以看着远处隐约路过的村庄。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他也听周围的人说起过穿越小说，甚至有段时间兴起了穿越潮，但实际上古代的生活要比他们想的艰苦很多，不说别的，就说这低矮的房舍，住惯了现代房子的他就觉得很压抑。房子灰扑扑的，大多数房顶都是用的茅草，有的小村落只零星住着是十几户人家，衬着周边的土路，从远处看透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荒凉。
这个时代的普通人生活条件真的不好。
牧归他们并不打算把林小星送到村里，怕影响不好，再快要到下河村岔路口的时候，让赶车的大叔停下。
“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不到一刻钟就能到下河村村口，他们村口有一棵大榕树。”牧归对着林小星道，随后又加了一句：“如果有困难可以来找我们。”
牧阳在一边也高声附和让林小星不要客气，被自家大哥瞪了一眼后笑着低下头，而林小星压根就没多想，高兴地应了。他还没有彻底融入自己双儿的身份，一路上下意识的还把自己当男人，所以表现的特别大方。
林小星点头应好，对着四人告别，并承诺一旦安顿好会去上河村拜访，他提出要给车费也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他也没强求。
林小星不是真正的十七岁少年，对即将要面对的方家并不会特别担忧害怕，相比在路上的不安稳和随时可能失去生命，只是面临几个并不亲近的亲戚，可能要承受对方不太友好的态度，要好上太多了，见招拆招吧。
但也不能毫无准备，走到中间的时候，林小星停下将钱袋银票这些值钱的东西都贴身放好，又用土将自己和弟弟的脸摸得脏了点，扯乱了头发，让两人看起来更落魄一点。
林小哥乖乖的站着让自己的哥哥弄，也不反抗。
又往前走了大约十分钟，林小星就看到了那一棵大榕树，树下坐着几个老妇人，原主已经记不清外祖家具体的位置，便打算走过去问一下。
看到走过来的一大一小，几个妇人也都好奇的望过来，其中一个看着最年长面善的妇人主动搭话问道：“你是那家的小哥儿啊，来下河村找谁的？”
林小星先客气的行礼，然后问道：“你好阿奶，我想问一下方大湖家在哪个位置？”
林小星不记得外祖的名讳，只记得自己其中一个表哥叫方大湖。
“方大湖是谁？”这个妇人疑惑的问旁边的长脸老妇人。
长脸老老妇仔细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是大狗子吧，我记得大狗子的大名就叫方大湖，那时候方家有钱，专门找镇上秀才给起的。”
年长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兄弟俩问到：“去他们家做什么？”
“阿奶，我母亲是大狗子的大姑，我是大狗子的表哥。”
林小星话音一落，刚才还在小声讨论的妇人顿时停下来，近十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兄弟俩，又把两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哦，你就是花姐儿生的孩子啊。”年长老妇打量完，又转头对旁边的长脸妇人说道：“可别说，和他娘小时候长得一样挺俊。”
长脸妇人点点头：“这方家的俩闺女都随了他们爹，这方老太不是天天嫌弃她大闺女不回来么，这会可算是盼到了。”
“她那是盼闺女，我看是盼银子吧！”年长那老妇轻叱道。
林小星听到妇人们的话惊讶了一瞬，因为这些妇人在谈论方家的时候脸上是毫无避讳的厌恶，看来完全不顾忌，想来这方家在村里的名声应该不怎么好。刚才他听到那长脸妇人说方大湖的名字是当时方家有钱的时候请人起的，那说明方家现在应该没钱了。
不知道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记得最后一次原身娘来这边，回去之后并没有说方家变穷的事情。
这时有妇人继续问他们爹娘咋没一起，林小星没直接回答，只默默的低下头，这些人从他的沉默里品出了什么，都一个劲的叹息，有人还出声安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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