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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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思哲面对妻子儿子，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愧疚感，每有闲暇他都愿意与家人呆在一起，总想弥补一下平时因忙于工作而对家庭照顾过少的缺憾。虽然他很清楚一踏入警察这个职业就意味着奉献与牺牲，但他对宣传机构连篇累牍宣传的那种所谓奉献精神却又很不以为然，他以为一些宣传机构总要把一些人们本该做的在职责之内必须做的事情拔高到什么奉献更甚者把一些平常人神话为不食人间烟火的英雄其实是对奉献精神的一种亵渎，以至有些人做了一点事情就认为自己是在“奉献”了，把自己做的工作与别人一比较，看到别人因为“奉献”得到荣誉得到实惠而自己没有得到就认为吃亏了。他觉得，在一味地宣传奉献的语境下，实际上也在无意中给人们以索取的暗示。他觉得，其实警察首先是一种职业，现实中最应当提倡的是一种敬业精神，一种职业道德，一种社会责任，更是一种人性！一个不尊重法律的警察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的警察，一个有责任感的警察，一个出色的警察。一个没有亲情观念的人也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有廉耻心的人，一个有品位的人。那种面对自己的亲人得了重病需要急送医院救治而不肯用近在咫尺的公车非要带着自己的亲人去打的士去蹬自行车乃至不管不顾非要到单位去加班干那些并不紧要的公务的人，其实实质上是对人性的背叛！但理性的认识并没有冷淡钱思哲对工作的狂热与执着，一旦真闲下来时他又感到无所适从心烦意燥寝食不安，正如同他每年的休假本来是十四天而他在家中呆着会每天几个电话询问单位的工作情况最多不超过三天就急着返回单位上班一有任务就心定神怡精神饱满两眼放光。

妻子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埋怨着，钱思哲坐在石凳上只是傻笑，他还在回味刚才那场虚惊。

儿子开始打抱不平了：“妈妈，你看我老爸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了，你还不罢休啊？行行好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呀！”然后双手抱拳，作了一个求饶的姿势。

“这小子，到哪里拣些言辞来卖弄啊？”妻子感到有些惊讶，平时在家里与大人没多少话可说的儿子，这一出门来就变得有些伶牙俐齿了。

“他呀，还不是看武打片看多了，潜移默化的。”钱思哲说。表面上看钱思哲总是乐呵呵的，实际上看到儿子成天抱着武侠在看，盯着武打片以及一些荒诞故事片在看，心思没有用在读书学习上，成绩一直保持在倒数前几名，心里也一直在焦虑着的，但又真没时间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儿子的学习问题。

妻子在旁边的石凳上也坐下了，四个石凳围着一个水泥圆桌，是供上山游玩的人们休息用的。

“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跑得这样快吗？”钱思哲向妻子问到。

妻子看着他，没有说话。

钱思哲指着刚才那棵树说到：“我以为刚才那人是想上吊自杀哩！”说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